夏老太太一瞬间有些慌张,她虽然心有谋算,但到底只是乡下老太太,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,所以一下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。 不过想到儿子,她又迅速的武装起了自己。 夏老太太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下来,哭着说道:陆娘子,我不是怕你害我,我一把老骨头了,哪里怕死了,我就是不敢承受你亲自喂我,我儿子曾对你们做过那样不好的事,我如何能接受你这样的照顾,我愧啊。 夏老太太说完,扑通扑通的磕头: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一时失手打翻了你的药碗,都是老婆子的错。 夏老太太几下把脑门磕红了,再加上她所说的话。 保和堂内的不少病人很快就原谅她了,说她不是有心的。 陆娇不等别人说,就扶起了夏老太太:老太太快起来,你这样可是要折我的寿啊,你这么大年纪,怎么能随便的朝我磕头呢,快起来,既然老太太不怕我害你,那就好,对了,伙计,把药拿来,让老太太带回去自己亲自煎。 虽说场上不少人同情夏老太太,但有些精明的人还是起了猜疑之心,这夏老太太真的是失手吗 陆娇懒得再和夏老太太周旋,等到冯枝和阮竹租了房过来,她就吩咐两个人:先把老太太送过去休息,稍后我派李叔过去照顾老太太,直到她身子好为止。 李文斌不是个好东西,这教养他的母亲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所以她一点也不同情这夏老太太。 冯枝和阮竹应声扶了夏老太太去出租屋。 陆娇和谢云谨上了谢家的马车,一路回谢宅。 路上,陆娇掉头望着谢云谨,不紧不慢的说道:来者不善啊。 谢云谨蹙了眉,好半天没有说话,陆娇盯着他,关心的问道: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,夏氏就是乡下老太太,就算她有些小算计,也不至于这样精准的撞到我的马车,还知道设局住到我家 陆娇听了谢云谨的话,也知道他分析得很对,那夏氏出现,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支招了,谁 会不会是四大姓人家做出来,梁曹两家主犯斩首,余者分配西北服劳役,女子入军营充军奴,他们两家就算有心也没有力,但张家和汪家,主犯斩首了,余者可是放了的,会不会是那些人心怀怨恨,在背后支招指使夏老太太对付我们。 谢云谨想了想,点头:有可能,我们可以派人盯着夏氏,若是她和那些人见面,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的。 好,我让李叔去照顾她,顺便盯住她。 嗯。 马车一路回了谢家,虽然夏老太太的事让谢云谨和陆娇心情不畅,不过一回到家,两个人皆抛掉了这些不畅的情绪,和四个小家伙开开心心的吃饭。 四小只把今天上课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,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两个大人却听得津津有味的,这让四个小家伙更有兴趣把这些事告诉他们了。 这是他们一家每天晚上必说的话题,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说些琐碎的小事儿,却个个觉得开心又幸福。 陆娇当晚就把李南天调去照顾夏老太太,主要是监视着她。 这个夏氏不出意外,是为了报复我们而来的,不过她一个乡下老太太,按照道理是做不出这些事的,所以她的背后肯定有人支招,你给我盯着她,看她和什么人接触,若发现立刻回来禀报我。 李南天恭敬的回:属下遵命。 他转身就去照顾夏老太太去了。 一连几天夏老太太都没有见别人,整天窝在房间里养身子,倒好像之前的一出,全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。 谢云谨和陆娇还是不太相信她能设计出这么一出来,只能说躲在背后的人隐得极深。 这天晚上,李南天回来禀报:夏老太太想见公子一面,说当初她儿子对公子做出那样不好的事,让她这个做娘的深深愧疚,她想向公子当面道个歉。 李南天一说,陆娇就望向了谢云谨,两个人眼神交会间了然,夏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想动手了。 陆娇飞快的开口道: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,我们必须做好应对策施。 陆娇话落,掉头望向李南天说道:你立刻去找赵捕头,让他过来一趟。 李南天应声走了出去,此时天色已晚,赵捕头正好在家吃饭,听到李南天的话,立刻赶了过来:云谨,发生什么事了 谢云谨把夏老太太的事说了一遍,临了说道:我怀疑夏老太太因为儿子的事憎恨我,想算计我,所以请赵捕头带几个人躲在窗外,若是她真的算计我,也好让赵捕头以及县衙的捕快做个见证。 好。 赵捕头二话不说同意了,转身就出去找手下的捕快。 很快一行人聚集到一起,前往保和堂附近的出租房。 出租房里,点着一盏幽暗的灯,灯光边站着的夏老太太,眉眼布满了阴霾,本就枯瘦的人,蒙了一层惨淡的灯光,无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,不过很快她脸上就堆出了笑意。 只是那笑丝毫没让人感觉到温暖,相反的只让人觉得僵硬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。 云谨来了,陆娘子也来了。 话落,她笑起来,笑声又尖锐又古怪。 今日请你们过来,主要是为了跟云谨道声歉,我儿子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,我老婆子代他向你道歉了。 夏老太太说完,转身从桌上端了一碗水过来跪到了谢云谨的面前:如果你原谅我儿子,老婆子我就算死也是无憾了。 谢云谨赶紧避让了开来,不管夏氏打算做什么,但她年纪摆在这儿呢。 陆娇则飞快的伸手接过夏老太太手中的碗,递到鼻端闻了闻。 夏老太太没有反应过来,陆娇已把碗抢了过去,很快她脸色难看的盯着夏老太太。 夏氏,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在茶里下药你因为儿子之事,心怀怨愤的想报仇是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