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松柏的话,让我不由一愣。我不知道,他是从哪里看出我是老千的。"学过几天,不算精!不知道贺爷,从哪儿看出来的"我话一出口,贺松柏微微一笑。"老邹头儿能和你说这些,说明你肯定是蓝道中人。而你二十出头,便能淡定的坐在这里,和我侃侃而谈。这位笃定和淡然,可不是一般混蓝道的人能做到的!"我听着,心里暗暗敬佩。不愧是老江湖,三言两语便能断出我的身份。"既然你是故人老友的外甥,你想了解什么,就问吧!""关于我舅舅的,我都想知道。最想知道的是,在云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会落得如此下场!"贺松柏没说话,他拿起茶碗。轻轻吹了吹,抿了一口后,才反问我说:m。"小伙子,你相信一见如故吗"我点了点头。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佳话,江湖中从来不少。当然,这江湖中更多的,还是尔虞吾诈,翻脸无情。"其实我和你舅舅,只见过两面。不过,我们算得上一见如故。我和他第一次见面,便是在这津门。他三天时间,赢遍津门大小赌场,豪取暗码无数。想想也有意思,当时他赢得场子中,还有我的赌场!"说着,贺松柏怅然一叹。"哎,这一转眼,已经有二十多年喽。你可能不知道,那个时候,大家都没什么钱。包括我们这些场子,一个场子能拿出百万的现钱,绝对属于顶级的大场子喽。不过你舅舅倒是来者不拒,什么房契古董,金银首饰。只要敢押,他便敢收。但你知道,他赢了之后怎么做的吗"我摇头。"我们津门卫,有座荷花塔。当时他赢了现金百万有余,带着两个同行,来到这荷花塔上。站在上面,将这百万现金,洋洋洒洒的全部抛洒下去。当时荷花塔下,住的是大张庄的农民。见天降现金,一个个都以为财神显灵。一边捡钱,一边朝着荷花塔敬拜。你是不知道那场面,那是何等的洒脱不羁,何等的快意逍遥……"这段听的我热血沸腾。百万现金,挥手之间潇洒抛却。这种万丈豪情,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我甚至在心里暗想,换做是我。我会这么做吗答案肯定是不会。"用你舅舅的话说,这叫津门财,津门散!"贺松柏继续说着。"而当天晚上,我和你舅舅便在荷花塔下,通宵狂醉。他给我讲了许多江湖门路,也告诉我不少江湖秘事。之后,他又将一批东西,让我代为保管。你知道吗这些东西,我一直保存到现在。如果按照价钱来估算,这批东西,可是价值不菲啊……"说着,就见贺松柏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。我不知道,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。但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:"是他在津门赢的东西"贺松柏点头。我又问:"那后来呢你们在云滇见面的时候呢"贺松柏没回答我,而是反问我说:"你就不关心,他让我代为保存的那批东西,到底是什么值多少钱吗"我笑着摇了摇头。"那是他赢的,也不是我赢的。他既然让你代为保管,你们之间肯定也说好了处理方式。这些,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……"我爱财,并且很爱。但六爷曾教导过我。爱财可以,但要凭本事自取。因为这个世界,没人欠你的。即使是父母,也是同样。把父母的财产,当成你个人的。这本身就是一种昏钝的想法。当然,父母自愿赠与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我话音一落,贺松柏微微一笑。看着我,他慢悠悠说道:"这一点,你和你舅舅,倒是有几分相似!"我笑了下,并没说话。"云滇之行,现在说应该是十四年了。不过,我很抱歉的告诉你。你舅舅在云滇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根本不清楚。因为,当我见到他时。他已经断手断脚……"本来我见到贺松柏,是抱着很大的希望。可听他这么一说,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。居然连他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但我还是不死心,马上问说:"不是说云滇搞了个什么千门大会吗组织者是谁"贺松柏的脸色,暗淡了下来。他慢慢摇头,开口道:"从云滇回来,我便发了毒誓,不再提云滇的半点过往。其实,就算你知道千门大会的组织者是谁,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……""为什么"我不解的问说。而贺松柏神情严肃,一字一顿的说道:"因为,你,不够强大!"我哑然,贺松柏说的或许是对的。就像离开六爷那天,他告诉我三年内,千门成爷。这道理,似乎是一样的。只是我不甘心,我特别想知道。在云滇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"初六,记得,万事急不得。当你足够强大时,你想知道了解的一切。不用你问,我想就会有人告诉你。所以,稳住心态,不要着急!"我默默的点了点头。又闲聊了几句后,贺松柏忽然问我说:"你千术如何""说得过去,至少在哈北,还未输过!"我实话实说。"哦"贺松柏有些意外。"那就说明,手法不错嘛!我这里有个大单,你敢不敢接"我本想拒绝,但转念一想。想要强大自己,我必须要经历更大的场面,做更大的局才可以。"您说!""这人叫周林,三十二岁。他父亲曾是津门的一个古董商。过世后,周林掌管家业。但这人对古董完全是个门外汉,心思也不在生意上。家业现在也快败光了,我估计他手里,现在最多也就剩下二三百万现金而已。我不要钱,我要的是他手里的两个观音瓶。我曾经给他开过价,但他不卖。所以,我要你做局,赢了他所有现金。到时候,他不得不卖这两个观音瓶了……"说着,贺松柏喝了口茶。又继续说道:"周林还有个奇怪的地方。他从来不在内陆的地下赌场赌,要么去濠江。要么邀请几个朋友,私下组局。用他的话说,凡是地下黑场,全是老千。这种局,绝对不能玩!"我微微一笑。没想到,这个人还挺谨慎。不过再谨慎,只要他好赌,就一定会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