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,什么味道这气味一出来,王德发就惊疑了一下。随后众人的目光便锁定在了江绮桃身上。李向南移了移手电,投射在江绮桃伸出来的手上。那只被她从心口拽出来的项链,原本藤蔓织成的绳子已经断裂,原来的玻璃小瓶瓶口已经打开了!他眉头微凝,猜测气味就是从这当中发出来的,便将乔恨晚拉到自己身后,提醒道:别怕!嗯!乔恨晚规规矩矩的躲在他身后,畏惧的将脚步缩了缩。照顾好她,李向南才开口问道:桃子姑娘,那是什么听我爷爷说,是万蛇窟蛇母身上三花聚顶时产出的某种液体!可以防蛇袭,每三年可以挤出六滴!江绮桃快速的解释,随即将瓶口倒转,朝李向南示了示意。……听到这种说法,李向南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抗拒。高邮龙吸水、外滩渡劫事件等等等等……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了,人类对大自然的了解,对海洋的了解只有百分之二十,对大脑的开发甚至只有5%。他不会用自己狭隘的认知观去怀疑自己不理解的事物。尤其是在这种救命时刻!更需要他无条件的去相信江绮桃,和她背后的江家,对于蛇类的研究。侧目看到郭乾乔恨晚和王德发都有些迟疑,李向南便伸了伸手:你想怎么做,就做吧!抹一滴就好!江绮桃的动作很轻,很珍重,但更虔诚,她缓缓竖直了绿瓶,按在了李向南的手背上。嘶嘶嘶!四周的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固。无数毒蛇在这一刹那本能的开始朝后倒退,远离着以李向南为核心的人群,开始四散奔逃,仿佛看到了比天敌更加可怕的东西,那是生命力和灵魂的压制。哧!一瞬间,李向南就感觉到了手背上的奇妙冰凉的触感。也就是在这时,比奇香更莫名的怪香便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从他全身的毛孔钻入。这气味,根本不是鼻子闻到的,而是全身的细胞闻到的!那种玄妙感觉很难去形容。但李向南万分确定,带给自己这一切奇特感受的,就是那一滴浅浅的,飞速从绿色变淡的蛇母液。他看着江绮桃朝自己点头,看向四周,很快发现了那些毒蛇对自己的畏惧,于是尝试着走出一步。轰隆隆!抱成一团的蛇群开始朝后翻滚撞在了酒柜上。……这玩意儿确实有用!刹那之间,距离自己一丈之外的所有毒蛇都自动退避三舍。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功力能够外放。这就是蛇母液的作用!郭队,胖子,恨晚,别犹豫,快涂!他回过头,瞧见三人诧异的看着自己,便赶紧点点头,事不宜迟,赶紧出去!好!我先来!乔恨晚很是听话,强忍着心中的畏惧伸了伸手。随后便是王德发和郭乾。哗啦!噼啪!几乎是同时,五个人一点好蛇母液,木门就发出了一声声的霹爆脆响,郭队堵在门缝中皮夹克呼的一下被烧着了!来不及了!快走!一旦烟气进入这里,咱们氧气不足,很快就跑不了了!李向南大手一挥,赶紧快步跑到西北角的蛇洞前。呼啦啦!一条条毒蛇从他们身边蹿走,霎时间蛇洞就豁然洞开。浓郁的腥风从洞里吹出,李向南捂住口鼻蹲下打着手电伸头往里一照,忍不住就嘶了一声。这蛇道竟也有一人多宽,被刚才蛇群疯狂挤压,已经凿出了能够容纳半人蹲下的空间,无数蛇卵被挤破了,一条条小蛇暴毙当场,蛇液四溢,滚滚腥臭在通道内飘荡,令人作呕。而更要命的是,通道内的温度并不低,能够感觉的到煤炭烧热的水汽在水管里流动的声音。这更让通道内的气味难闻!真是让人想不到,这里的地下果然藏着一座巨大的蛇窝!这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这样的!如果是蒲岐干的,那就太可怕了!他早就开始布局这一切,并通过种种意外让乔家死无葬身之地。看得见的地方让人心底震怒,可看不见的地方,鬼知道那家伙还给乔家设置了多少埋伏!这人到底想干嘛!不管如何,再困难再难受,也得从这里先出去再说。李向南回头看了一眼,四人就在自己身后,他站起身脱掉军大衣,喊了一声:胖子,照顾一下女同志!里头环境不太好!别让她们太受委屈!他转身将军大衣披在乔恨晚身上,无奈道:先忍一忍吧!我没事,我可以的!乔恨晚一直在流泪,但仍然很坚强。王熙凤,你也忍一忍!王德发把自己外套也脱了,扯着嘴角道:我指的是,包括我的烟味!江绮桃把他大衣扣子扣上,淡然道:好的刁德一!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,李向南也是醉了。他看了看郭乾被包扎起来的双手还在渗血,关心道:郭队,行不行没问题!郭乾把形同虚设的双手摆了摆。行,我打头阵,德发跟着,恨晚居中,桃子随后,郭队殿后!走!李向南一声令下,矮身就钻进了通道。……恨晚!而这时,乔山卿已然被妻子常飞鸿扶着跑到了失火的地点,地下酒窖附近。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去,整个后院都燃起了熊熊大火,将这方天空照射的如同白昼。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不绝于耳,像是生命在流逝的惋惜。乔山卿滑落在地上,老泪纵横,痛不欲生,腿脚早已瘫软。你们救火啊,快浇水啊,快救我女儿,救我女儿啊!还有李医生江姑娘小王郭队长,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死啊!快去啊!乔山卿嘶吼着,愤怒着,无助着,又希冀着。可火势实在太大了!即便是站在距离大火五丈之远的地方,仍能够感觉到火焰的炙烤。纵使乔家人,以及陆陆续续赶来的煤炭工人和附近救火的街坊邻居,都无法第一时间将这大火扑灭。我儿啊……凄厉的痛苦声从乔山卿口中发出来。他刚刚从死神手里回来,还没安宁两日,竟又遭逢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处境。这场间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知晓他心中的悲凉。而知道乔山卿为得到这个女儿所做的努力的乔家人,更是痛彻心扉。乔恨晚!乔山卿十八岁结婚,一直到三十五岁,努力了整整十七年才迎来这迟来的小生命。其中艰辛坎坷,谁能明白过去他如何视她如珍宝。此刻他便如何心痛哀伤!哈哈哈哈!乔山卿,你也有今日,哈哈哈哈!就在这时,一道嚣张狠厉充满憎恨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。乔山卿挣扎着起身,看向身后,顿时目龇牙咧青筋暴起,他的身子摇了摇,歇斯底里的吼道:蒲岐!我乔山卿待你不薄!你杀我不算,你还要杀我女儿!屠我恩人!今天这火烧到煤场,你连我乔家也要灭!他一步一步走向蒲岐,将充斥在全身每一粒细胞中的愤怒都吼叫出来。我到底干了什么事情,你要这么对我!你说!你给我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