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起身,她冷冷道:“公主好大的架子。”晏玉姝声音木然:“本宫只是正常说话,提醒老夫人注意规矩,未曾刻意摆过什么架子。”老夫人脸色铁青,转身拂袖而去。晏玉姝轻轻闭眼,安静地靠在床上,对她的离去没有一点反应,像是失了魂。晏东凰,晏东凰。唇齿间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。脑子里浮现幼时跟晏东凰相处的情景,再想到如今她的陌生,她的冷漠,她的无情,晏玉姝攥着帕子的手一点点收紧,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怨恨不甘。如果不是晏东凰野心勃勃,她怎么会被迫设下今天这个局?如果不是她不念姐妹之情,今日怎么会将她拒之门外?如果她进了长公主府,她们姐妹俩谈一谈,她就不会被大臣们逼迫,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。“公主。”平阳侯陈少衡走进房里,脸色阴沉,“你方才跟母亲说了什么?”晏玉姝转过头,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希望我跟她说什么?”平阳侯脸色铁青:“她是我的母亲,是你的婆母!”“我是公主,是父皇的女儿。”晏玉姝冷冷道,“你要不要去我父皇面前问问,我应该怎么侍奉自己的婆母?”“你——”平阳侯大怒,“你已经嫁给了我。”“对,本宫是嫁给你,不是卖给你。”晏玉姝冷笑,“你希望我这个公主像奴才一样伺候你的母亲?陈少衡,你们没那么大脸。”话音落下,陈少衡脸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,所有表情瞬间凝结在脸上。他今天同样心力交瘁。楚家没了,计划失败,孩子没了。若是再得罪晏玉姝,闹到皇上面前去,只怕平阳侯府也会受到牵连。陈少衡脸色青白僵硬,却不得不压下心头怒火,举步走到床沿坐下。他缓了缓脸色,温声开口:“我不是怪你,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,侯府快要支撑不住了,母亲心情差到极点,方才差点……差点就……”晏玉姝没说话,脸色很冷。“公主。”陈少衡握着她的手,语调充满着无奈和心疼,“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里难过,我心里何尝好受?这是我们的孩子,我心情跟你一样,甚至比你更痛,可我是男人,整个家里的重担都在我身上,我不能一个劲的沉浸在悲伤之中,所以……方才我说错话,还望你能原谅我。”晏玉姝抬眼看着他:“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,可杜、魏、沈、盛四位大臣找上门的时候,你却躲在屋子里不出去,连面对风险的勇气都没有,陈少衡,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?”陈少衡面上划过一丝狼狈:“我……我只是一时慌乱,不知该如何是好……”“你别忘了,昨日那份请帖是你让本宫写的,你让本宫邀请东凰来府,一切的计策都是你的主意,现在事实证明,你不但没勇气承担后果,连想出的计策都拙劣无比。”晏玉姝像是在发泄着长久以来的不满,极尽贬低,“你现在告诉我,你有什么本事保住平阳侯府?”陈少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恼羞成怒,却又无言以对。晏鸣被降爵,楚家满门抄斩。平阳侯府一下子失去了两座靠山。今天的事情明面上只得罪四位大臣,可京城其他家族看在眼里,以后一定会疏远平阳侯府。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力挽狂澜,保住平阳侯府……不,或许有个办法可以做到。